第十一章 蝴蝶-《青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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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思是,你也不知道怎么办?”钟原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。
“和你待了这么久,就这句话说得最有内容,显得你最有深度,把你的思想智慧全都闪出来了。”明朗点点头。
钟原立马脑门青烟直冒,明朗一看不好,立马就往店外跑,边跑边说:“不要这样,还有的商量,我不会解,有人会解,我还有师兄,除了那个当警察的,还有大把师兄,比我有本事的多着呢?”
钟原摇摇头,往后一退,然后说:“切,我才不相信这种事情呢!我哪里见什么鬼,懒得理你。”
这时苏怡从外面进来,也凑热闹地问:“什么事?”
明朗一看苏怡的状况,也是大吃一惊:“你们俩是怎么了?”
易平安白了他一眼,真是一个迟钝儿,人家俩人正在情变,怎么就是瞎了眼看不出来呢?
“你们怎么脸色都这么差,都招了什么回来,你们俩怎么会这么倒霉,叫你们为倒霉二人组真的一点也不夸张。”
苏怡本来心情很好,乔致轩又给她打电话了,一听这话,立马就翻脸:“和尚,有吃有喝,你还待着皮痒是不是,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好,不要败我兴致,什么撞什么不撞什么的,你以为我天天都有幻觉?”
“可是,可是,你们真的不对劲啊!”
大家都丢下已经完全没有信誉的除魔大师明朗,各忙各的去了,完全不理他。
他想了想,最后一拍手说:“看来,不出最后一招是不行了。”
不过他的表情很难看,难看到了极点,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想使出这一招,何止是不想,只要一想到这招的用法,他都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跳楼,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
他摸了摸自己的胸,然后说:“对不起,只能牺牲你了。”
夜又深了,苏怡与乔致轩通了电话,两人甜蜜地互道晚安,她就去洗澡了。
虽然上次被吓得不轻,不过时间长了,什么事情都会淡忘,何况很可能只是幻觉,反正这么久也没有事。
在卫生间里左看右看,打量半天,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,她就钻进去飞快地开始淋浴,动作快如闪电,她还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,电视放得很大声,音响也开了,为了壮胆,她把手机调成免提给钟原打手机,大声地吼叫着:“钟原,你在干什么呢?”
钟原在手机那边莫名其妙地听着那混着水声的吼叫,也大声说:“你在干什么,站在山头唱情歌啊!这么大声。”
等这一通电话还没有打完,苏怡就已经洗好了,飞快地穿上衣服,拿起电话对着钟原说:“叫什么啊,明天扣你工资,利用你完毕,我要吹头发了。”
然后就把手机给挂了,放下手机后,她忽然想到,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,想到的人不是乔致轩,而是钟原,为什么会这样呢?
她安慰自己说:“那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想那种丑样子给乔致轩看到罢了。”但这种安慰显得非常无力,苏怡的心开始起了一层迷雾,似乎与钟原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慢慢浮出水面。
苏怡想不通的问题,就会逃避,这似乎是很多女人的通病。她拿起了放在梳妆台边上的灰色电吹风,把头上包着湿发的毛巾拿开,湿淋淋的头发贴着头皮,乱七八糟,看起来很性感。
女人在打扮自己的时候是非常认真和专注的,她把头发放下来,小心地用毛巾吸干,擦是不行的,会损伤发质,然后再把电吹风调最低档,隔得远远地开始吹最上层的头发,只不过吹的微微干就行了,不然头发容易显得焦黄。
她为了自己的美丽付出了很多心血,但这样的美丽并不见得人人都会欣赏,还好有乔致轩,他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,有好品位,好修养,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一直都非常的尊重,从来没有不经自己同意就对自己动手动脚。
但是,她的心里有一些失落,难道自己想他很唐突地吻自己一下吗?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如果是钟原那个笨蛋,他才不会管那么多,一定会亲我的。
正在出神间,呼呼作响的电吹风却停住了,她拿起来推了几个按扭,似乎都没有反应,这是怎么回事呢?什么破牌子的电吹风,还名牌免检产品,这才用几天啊!就坏了。
她拿起来在手上拍拍打打,还是没有什么效果,难道烧断了那里面的电热丝,她凭着不多的一些常识在那里瞎猜测着。
她埋头苦苦地摆弄着那个坏掉的电吹风,明天是可以去商场里换一个,但是,现在这吹了一半的头发难道就不管了?
苏怡把台灯打开,仔细地凑近想看个清楚,这时候她如果回头,就可以看到自己被台灯照着的身影映在实木地板上的样子。
那个身影已经扭曲,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,而她身影的旁边,还站着一个黑影,那黑影隐约是一个女子,左手提着一个头皮样的东西,站在她的身边,而另一只手上有尖尖指甲,按着那个电吹风。
那个黑影的指甲很长,却放在电吹风的筒口边上,轻轻地抖动着,像是在等待着猎物上钩,而苏怡拍了几下电吹风还没有动静,她不高兴地歪过头去找说明书。她的头发有几缕挂在了电吹风上,电吹风似乎动了下,那头发搭在电吹风上,有一点风微微地往筒口里钻,头发也趁势就卷了进去,一缕两缕,慢慢地,电吹风口像是有生命的怪物一样,在慢慢地吞食着那些乌黑发亮的青丝。苏怡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,那张该死的说明书好像凭空蒸发一样居然不见了。
她没有感觉到自己头上的异样,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,影子已经浓黑一片,分辨不清人的样子,像是遭遇了车祸身亡后尸体乱成一团的样子。
那电吹风筒在吞食掉很多头发后,那头发都已经缠在了电热丝里,只等着通电,发红的电热丝就会开始让苏怡感觉到热,感觉到痛,那火会燃起来,从头发开始,然后漫布全身,最后只剩一团火球在呻吟中死去,一切都是那样的意外与突然,城市里只会多一宗意外伤亡的案件,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,是这样的热爱着生命,努力挣钱,渴望爱与被爱。
一切就只等着她身旁提着人头皮的黑影去打开电吹风筒的开关了。
那只手慢慢地下移,影子充满了诡异,苏怡好像听到有女人在耳边笑,她停了一会儿,发现没有任何声音,又低下头来开始整理她的抽屉,她已经放弃寻找那个要命的说明书,而是对一抽屉的化妆品产生了兴趣,开始摆弄起来。
这样的夜充满着腥甜的香气,这样的香像是洗发水、女人的香气、粉底、口红、香水的混合味道,各种各样的味道,在屋子里浓烈起来。有一种开在尸体上的花,叫深殊怨,这是一种传说中的花,它有各种美丽的样子,可以开出各种美丽的形状,只是开的时候就会有类似于死亡腐烂的香甜味,那香味据说是死神的最爱,会引来死神光临。此时这个房间里的味道与这种花香是多么的相似。
苏怡也闻到了,她刚要抬起头来,忽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。
“开门,开门,快点开门。”那声音停了停,然后说,“休得害人!”只见一道金光从门外闪入,射到苏怡头上,那电吹筒应声而裂,一个巨大的力道往外一拉,青丝全都已经被绞碎,苏怡疼得眼泪都出来了,她捂着头,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过去开门,拉开门后就大声叫:“臭和尚,你用什么妖术,把我的头皮都快扯下来了,你有病啊!你有神经病去看医生啊,来我这里做什么?我求你了,我现在真的很累,我看到你就倒霉,我要是打得赢你,我就和你拼命了。”
门外站着的正是明朗,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怡,然后说:“你大呼小叫个屁啊,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,你现在小命都没有了。穿这么奇怪的衣服在身上,你一定是想勾引男人。”明朗伸出兰花指,勾起苏怡那吊带白睡衣裙上的一根细线,然后说:“还要我来救你,我看,你八成才是妖精。”
苏怡被明朗这样一番抢白,气得直翻白眼,不知说什么才好,半天才吭气:“死和尚,小秃驴,你是不是今天撞鬼了?你在说什么,你天天摸那些穿透视装的女人大腿,现在在这里装清高,没见过吊带睡裙吗?你今天开始装真和尚了?”
明朗扭着身子,娇俏地一笑,然后说:“和尚,谁是和尚?我是道姑,和尚那种光头动物难看得要死,头要那么光做什么,省灯油钱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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