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苏从斌瞧着风格开始精巧别致的建筑,走向后院上房。 望着映入眼帘的紫檀木架子游龙戏凤大插屏。 他脚步一顿。 这是苏家第三代美好爱情见证,是和合帝御赐的新婚贺礼。 或许今日太耗费心神,当看见这屏风时,苏从斌便莫名觉得自己左右眼皮都一起在跳动,甚至心都莫名一慌。正竭力站稳身形,调整呼吸时,他便听得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哀嚎:“要不是苏从斌这个无能的当了家主,我苏家怎么会自打你父亲走后越发没落?” 闻言,他下意识的又左脚踩着右脚。 当疼痛再一次来袭时,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。 饶是他开始琢磨赫赫权利。可再一次听到这话,却也是伤心。毕竟一个正常的权利者,是可以讲究有仇报仇的。就好像武帝! 但他在帝王面前,还是小心翼翼的保生母。 “给……”苏从斌话语还未说完,就见自己的亲随气喘吁吁而来,“侯爷,老太太派人去了私宅照顾敬仪少爷。” 苏从斌瞬间面若寒霜,转身就走。 皇帝金口玉言在,倘若苏家再一次闹出笑话,那就是全族的命。以苏敬仪的性情,可不会因为孝顺一词捏着鼻子认老太太! 刚走没两步,苏从斌就听得自己背后响起一声带着啜泣的哭喊:“怎么,你这个孽障能耐了?竟然连最基本孝都不懂了?” 苏从斌闻言逼着自己缓缓转眸,就见面容姣好的一对夫妇搀扶着身着一品诰命服的荣玉娇。 都五十有七了,面容精致,保养的依旧很不错,眉眼一弯,双眸含泪,依旧是我见忧怜惜的脆弱感。尤其是超品侯爵诰命蟒袍服威严赫赫,熠熠生辉,衬着人愈发添了几分珍贵的光晕。毕竟这得体贴身的诰命服,本该端庄的诰命服,超品荣国侯自己设计改动过的,先帝爷特意钦赐的超品诰命服,也将其一如既往姣好的身躯突显得淋漓尽致,显得特别的盈盈不堪一握。 说句题外话,第三代超品荣国侯和先帝爷真不愧是好兄弟,口味都是一样的,喜欢救风尘。 竭力想自己思绪飘远一些,可苏从斌耳畔还是克制不住想起镇国公那句句可为夫子的理由,想到那一句侯老夫人战斗力更强一些,不由得自嘲笑一声。 可不就是嘛,他的生母,荣玉娇战斗力多强啊,在家都知道穿着诰命服,借着朝廷礼法的威严彰显自己的威严。 看着苏从斌竟然就这么定定的站着,不像从前那般恭敬孺慕,荣玉娇面色愈发阴沉:“你在通州驿站那话一声声的够强势啊,左一句礼法右一句礼法,是隔空说给我听呢?好让你那个亲儿子有所仪仗是不是?你自己治家不严,连个区区妾氏都没有能耐管住,还想把脏水往为娘身上泼?你自己不成器,三十无子,还不许我想想苏家日后?你有孩子了,我还有你三弟可曾提过过继一说?” “你眼下心生怨怼不就是为这点事?竟还想着弄死瑜儿吗?!你昨日忙里忙外,消息传的遍地都是,可你竟然都不问问瑜儿?什么是轻重缓急你竟分不清楚吗?” 苏从斌听得这声声质问,瞧着老太太说到最后红着眼,看仇人一般目光带着怨恨望着他,瞬间觉得自己的疲惫能从灵魂深处溢出来。 他长长叹口气:“三弟,我都不想说读书明礼这话了。你真觉得丹书铁券护得住命吗?武帝登基前明国公府可是一把火,被烧个干干净净。武帝登基后,锦衣卫直接因为武夫莽夫不认字,将平国公府连夜抓紧诏狱。等朝臣收到消息,等武帝爷收到消息后,平国公府上下全都死了。群臣愤怒,但最后结果如何?” 拉长了音调,苏从斌看了眼苏从武,幽幽道:“喏,那锦衣卫指挥使跟咱们老太太一样,哭着喊着说我不认字啊,我以为这个是金子做成的板砖,是贪污的证据呢,所以我就融了啊!” 听得过往血腥的惨案,苏从武吓得一颤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那定国公府,那太后娘娘出身定国府,是你娘的亲妹妹,她难道还护不住你?” 荣玉娇闻言面色铁青,幽怨的剐了眼苏从斌:“就算养条狗,养了十几年总有些感情。你苏从斌却是连个官都没升,不就是在某些人眼里,你连条狗都不如吗?” 苏从斌垂首看看自己的脚。 因为娘亲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处,但要互相理解,尤其是理解母亲。毕竟母子连心,毕竟十指连心。 所以他遭受讽刺时就会想母亲在宴会时是不是也会被讽刺? 他被打时就会想母亲在未被父亲看上时,是不是也会挨打挨饿? 他…… 他甚至还颇为“谨小慎微”呢,害怕自己手指头受伤会引人猜疑,所以就踩着自己脚指头。 可……可一切一切都是想当然。 想当然! 不亚于挖心的疼痛来袭,苏从斌面色一白,不躲不闪的迎着自己亲娘,那宛若看杀父仇人一般渗着怨恨的眼神,慢慢悠悠道,想让自己洒脱,放下:“是,我就是连条狗都不如。常言道赶狗入穷巷,必遭反噬。可我到底是你亲生的,杀你我也得死。所以我连条狗的肆意都没有。”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侯爷儿子竟然真想杀她,荣玉娇一个激灵,正想着如何应对之计,就见自己的心腹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:“老夫人,不好了出事了。” “慌慌张张什么样子,没点规矩!”荣玉娇斜睨了眼管家。 管家冷颤着:“那……那些护卫来报,苏敬仪不识好歹的,粗鄙的以为老太太您出事了,就……就一路哭嚎过来了。” 苏从斌扫了眼管家,直接疾步往外走。 这一路哭嚎,莫名的就让他想到了初见时苏敬仪给村长出的那些主意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