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为局两相思-《卿谋乱江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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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长芮闻言,把脉的手指丝毫未停,面上却浮起笑意,郎朗道:“我是残疾,江山皇位,早同我无缘。姑娘还是把我当大夫吧。医者仁心,我没有看着病人深临险地的道理。所以你不必担心。若要论报答…,倘姑娘的计策真能救下荆城百姓,那作为皇家儿女,倒是我要报答姑娘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是吗?若没有图谋,殿下身为皇子,不在陵前服丧,却跑到西麓这边又是为何呢?我听家人说,你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,是什么紧要的事,非现在办不可呢?刚刚我看长公主行事,莫不顺从你这位兄长。闹**真是公主的意思,还是背后另有推手。**一旦闹开了,必然会激愤全国学子,继而引发朝臣沸议,倒时死的,怕可不止几个学子这么简单,估计还要搭上所有没‘站好队伍’的朝臣官员。这条计策真是不错,的确能为陈誓贺他们的后院再放把烈火了?”琅玕有理有据,步骤清晰的质疑道。

    果然话落,长芮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,“姑娘心思机巧,真是常人不能及呀。不错,**闹的不单纯,我也是偶然得知些,所以昼夜兼程赶到此地。不过并非姑娘说的那样,是要来添柴加火的,我只是怕盛罗被人误当枪使,犯下大错。而这个妹妹,我自是知道,谁的话都听不进去,只好我自己来了。”

    琅玕不动声色的考量着话里的真伪,虽然目光中的冰寒敛下不少,但骷髅的面容上仍无半点表情。

    长芮不由一叹,继续道:“龙椅就是龙椅,轮椅就是轮椅。试想,在那虎踞龙盘的金銮殿上,撤掉龙椅而换上一把轮椅,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。母后可能会做这样的好梦,长芮却觉得那是世上最寒的恶梦。龙椅再好,对于一个瘫子,却比不上一把轮椅更恣意!若姑娘认为幕后推手是我,那我又何必在这里给你治病,有何必帮你劝下盛罗?”

    长芮字字分明,不温不火。正如他言,龙椅换轮椅,好比登天之难。而且若他真是幕后之人,今日大可将放着琅玕不管,由她病下去。只要她没有动作,就算和学子立下赌约,以盛罗的威望,想要再煽动一次,定是易如反掌;更别说,他今晚还赞成盛罗去荆城并承担下陈后的责罚。

    可难归难,未必就真的做不到。世上大多事,都是时势造英雄。对于长芮为什么会帮她,琅玕拿不准,也许正如他所说,也许还有别的谋划,只是她现在还没看明白而已。

    琅玕心中几番思量,不禁沉默下来,眼里的凉意褪去,却仍是闭口不言。

    长芮也不深究,将诊脉的手缓缓收回袖里,神色凝重,“说起治病,姑娘的脉息好生特别,时断时续,虚浮难稳。如同水槽里缺了塞子,存在里面的气血,竟是补多少漏多少。我冒昧问一句,姑娘的病症,可是生来就有的?”

    说到病情,琅玕只好将旁的心思暂且收了,点头淡淡道:“应该是吧。从懂事起,我就药不离口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应该啊!”长芮双手紧紧交叠着,想了一会儿,才又说道:“恕我直言,姑娘的病若是天生,那便是娘胎里生的不全,后天实难补得周全;但照姑娘的脉象,长芮更觉得,是姑娘幼年的时候可能是受了某种外力,才没了这块生机的塞子。如果是这样,只要弄清楚究竟损了什么,或许还有办法根除此病。”

    琅玕听言,心中猛的一动,她想起戚叔生前对她说的那句话:“姑娘…去…去找回那颗珠子,你的…本命珠…”,难道戚叔让她去找的珠子,就是那块而生机的塞子?可一颗珠子怎么会是她身体的一部分,这未免也太离奇了。

    长芮见琅玕出神,猜到她想起了什么,忙唤道:“你想起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琅玕摇摇头。她不预备告诉长芮关于戚叔所说珠子的事,第一,她还是不信任这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;其二,这件事太过离谱,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;其三,长芮无论是不是残疾,都是皇子,尤其他的背后是陈后。也许不久,他就将被卷进纷乱的利益旋窝中去。对于这样的人,就算是大夫,也还是敬而远之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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